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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十

果然，皇后有所触动，她沉默地看着我，眸光闪烁不定。

「本宫或许可以饶你一次，但决计容不下那贱人和她腹中的贱种。」

「奴才明白，只求娘娘听奴才一言！」

「双生子，是天大的福源，也是树大招风。后宫暗潮汹涌，前朝也不太平，娘娘身为一国之母，要顾虑的实在太多。这个时候若有一位宠妃有孕，反而不算坏事。

「仪贵人出身卑贱，她有孕要比那些高门贵女有孕更好拿捏。

我的话让皇后若有所思，我趁机打出最后的底牌。

「前两日，怡嫔娘娘在伴驾时忽觉头晕目眩，当着皇上的面召太医诊治，方知是有孕两月有余。若娘娘肯饶过仪贵人一命，奴才愿为娘娘解忧，绝不让怡嫔这胎使娘娘烦扰！」

怡嫔进宫不长，也算是新人，在皇帝宠爱仪贵人的同时，也没有完全忘了她，一月间也去她那宿过一两晚。

就是这一两晚，让怡嫔交了好运。

她与仪贵人不同，她出身不差，陈家从贪污案脱身后，她在前朝也有了依靠。

最关键的是，怡嫔似乎并没有她一开始在皇后面前表现的那样乖巧。

她好像察觉到皇后与太医院间隐秘的关系，否则也不能将身孕瞒得这样好，又设计在皇帝面前点破。

原本是用来制衡后宫的棋子，成了射向自己的利刃，皇后精心妆点的容颜下露出的疲惫，想来也并不好受。

我如今算是鸿盈轩的奴才，若经我手让怡嫔落胎，一旦被查出，那仪贵人肯定也是跑不了的。

我这是将我与仪贵人的命都交到皇后手里了。

「娘娘，奴才只是想请娘娘给仪贵人一个机会，一个诞下龙胎的机会。

「若此胎是女儿，请娘娘容她一席之地。

「若是皇子，那小衍子会亲自动手，绝不让娘娘费半点心。」

此刻我眼中的狠戾与决绝，终于让皇后有所动容。

「你能忍心」她讶异地眯起眼，嗤笑，「小衍子，你不是女子，焉能知怀胎十月对一个母亲意味着什么。」

「对于一个刚刚生产的女子，孩子就是她的命，你不顾及你们之间的情份，连她的命也不顾及了」

我却摇头，「娘娘明鉴，仪贵人性子柔弱可欺，并不适合在宫中生存，奴才赌这一把，正是想救她的命。」

「赌赢了，她得一女傍身，即使无恩宠，宫中也有依靠。赌输了，娘娘觉得以她的手段性情，又能护住皇子几时」

我苦笑着，幽幽望去，似乎已将仪贵人的一生尽收眼底。

「她护不住，不是还有你」皇后意味深长，「小衍子，你也算是本宫一手栽培，有几分手段，本宫清楚得很呢。」

「娘娘抬举，奴才再有本事，也只是奴才，生死身家都握在主子手里。」

「而小衍子无论伺候哪一位娘娘，都时刻谨记奴才真正的主子，只有一人。」

我坦然直视着皇后娘娘的双眼。

当年，我为权势富贵，跪在皇后身前，直言愿以身入棋局，助皇后权掌六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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