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次有他们的消息是过年。冯辉三天两头给我打电话,说我必须回去。不能让亲戚朋友看笑话。我也确实回去了。不是为了冯辉的面子,而是因为要给奶奶上香。如果冯家有什么能让我怀念的。就只有小时候奶奶偷偷给我喝的半瓶过期牛奶。她一个没上过学的旧社会女人,在所有人都要把刚生下来的我溺死后,抱着我不松手。后来,她用米糊把我拉扯到五岁就撒手人寰。我被冯辉两口子接回来后,就开始当牛做马。以前我经常会想,如果奶奶还活着,我是不是会过得好很多?可惜,上天不会给我第二次重来的机会了。回到家后,冯若琳是第一个看到我的。她脸上挂满了虚情假意的笑容。“妹妹,快坐着休息,要吃饭了。”我刚想说自己不吃饭,上完香就走,被林芳打断了。林芳斜着眼睛看我:“休息什么,赶紧做饭去。”“哪有大姑娘不做饭,干等着吃的。”我指着沙发上玩手机的陌生女人问:“她怎么可以坐着?”女人哼了一声:“我是云天的女朋友小莲,我刚做的美甲可不是用来做饭的。”冯云天也护着他女朋:“小莲来我们家是享福的。”“她肚子里可是我们家未来的希望,她不用洗碗。”我仔细看了小莲的肚子,忽然笑了。这不是上次酒吧那个吗?她怀孕后胖了很多,我刚才没认出来。可是——刚跟冯云天交往三四个月,她就有了六七个月的身孕。这怎么看都不对劲。偏偏接盘侠竟然还美滋滋地把人供起来。太佩服了。冯若琳赶紧端着大姐的派头来劝架。“不用你们动手,我去就行。”我直觉会发生什么事。果然,冯若琳才进去两分钟,厨房就传来碗筷碎裂的声音。她的尖叫声也随后响起。“我的手!好疼!”冯辉和林芳立刻冲进厨房。扶着手上划破一厘米长伤口的冯若琳走出来。冯辉狠狠给了我一巴掌。“你姐姐从来不会做家务,为了你回来,又是拖地又是做饭的,你竟然就在这里看着。”“不孝女,我今天非要教训你!”冯若琳半真半假地劝架。“妹妹也不是故意的,爸,你别生气了。”“妹妹上次没去医院,这次却愿意回家,肯定是知道自己错了,我们再给她一次机会吧。”这样的话,我从前不知道听了多少遍。不懂事的时候,以为她真的在帮我。现在看,她就是在挑拨。冯辉果然更生气了。扯掉裤子上的皮带就往我身上抽过来。我早有准备躲进了门口的卫生间。冯云天帮着他一起来抓我。却不小心绊到了茶几,整个人一歪,砸到了小莲的身上。“啊……”小莲疼得在地上打滚,血迹很快在她身下蔓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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