城市的另一端,江蔓蜷缩在安全屋的角落,剧烈地咳嗽着,嘴角渗出一丝血迹。她脸色苍白如纸,额头上布满了冷汗。
强行催动那个改装过的高频发生器,以及投掷烟雾弹时剧烈的运动,让她本就未痊愈的内伤再次加重。肺部如同火烧般疼痛,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味。
但她顾不上这些。她颤抖着手,打开那台廉价的笔记本电脑,屏幕上是经过层层加密的通讯界面。对面是一个代号“夜枭”的神秘人,这是她这半年在黑暗中建立的、为数不多可以有限度信任的信息源之一。
林晚:乌鸦小队出动,东区化工厂陷阱。沈已脱身。
夜枭:收到。泄露源头在查。“信天翁”很愤怒,你干扰了他的计划,已被盯上。自己小心。
林晚:知道。继续监视。
关闭通讯,江蔓无力地靠在墙上,闭上眼睛。她知道出手的后果,“信天翁”绝不会放过任何破坏他计划的人。但她不后悔。只要能护他周全,引火烧身又如何?
她想起刚才在工厂顶棚,透过瞄准镜(她捡了一把丢弃的狙击枪)看到他被压制在掩体后的惊险一幕,心脏依旧揪紧。幸好……幸好她赶上了。
“信天翁”的藏身地,一个隐蔽的地下指挥中心。屏幕上播放着化工厂埋伏失败的战斗录像,尤其是最后那诡异的噪音和烟雾。
一个穿着黑色西装、戴着金丝眼镜、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中年男人“信天翁”的代理人之一,代号“教授”推了推眼镜,语气阴沉:
“计划完美,却毁于一旦。沈君毅身边,除了明面上的力量,还有我们不知道的守护者。”
另一个屏幕上,显示着江蔓模糊的侧面影像,那是她在黑市活动时被偶然拍到的。
“根据‘乌鸦’小队幸成员回忆,顶棚干扰发生时,似乎看到一个模糊的女性身影。结合我们之前掌握的信息,这个化名‘林晚’的女人,屡次出现在与我们作对的事件中。勐拉小镇,遗忘岛,还有这次……”
“教授”眼中闪过寒光:“查清楚这个‘林晚’的真实身份。如果确定是她屡次破坏我们的计划……不计代价,清除她。”
一条新的猎杀指令,悄然下达。
沈君毅对内鬼的清洗残酷而高效。两天后,一个潜伏在信息处理部门的中层管理人员被挖了出来。严刑拷打之下,他交代了自己被“信天翁”收买,泄露行动计划的经过。
书房里,沈君毅听着阿伦的汇报,眼神冰冷。
“处理干净。”他淡淡吩咐,仿佛只是在说丢掉一件垃圾。
“是。”阿伦顿了顿,“另外,关于那个‘林晚’……我们查到一些她在黑市活动的痕迹,时间点集中在夫人……江小姐离开后的这半年。而且,勐拉小镇和遗忘岛事件发生时,她似乎都在附近区域出现。”
沈君毅敲击桌面的手指蓦地停住。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撞了一下。
真的是她?那个他以为已经离开、甚至可能已经……死在外面的女人?她不仅没走,还一直潜伏在暗处,甚至……今晚救了他?
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——震惊,愤怒,还有一种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、隐秘的悸动和担忧。
“找到她。”沈君毅的声音依旧冰冷,却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,“立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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