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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章（第1页）
5
季时域的表情凝固了。
他的眉头死死拧紧，似乎无法处理这个简单的句子。
“谁的孩子？季可？”
“你说，死者是……”
警察叹了一口气，再次重复道：
“死者，今年三岁。是您的儿子，季可。”
“报案人是他的母亲，阮向南女士。案件的具体经过……”
季时域猛地抬手，做了一个极其僵硬且无礼的“停止”手势，打断了可能还想补充细节的警察。
“这不可能……我才见过可可……他还……”
他的话戛然而止，再也说不下去。
只能用哀求一样的眼神看着我，试图向我求证。
这只是个恶作剧。
我跄踉着脚步走了近来，拽着季时域的衣领。问道：
“不是明天要跟我去医院见可可吗？”
“a市第一人民医院，负二层太平间，b709床位。”
“可可就开膛破肚地躺在那里，要跟我一起去看看吗？”
我的眼睛睁得极大，像是已经完全陷入了疯魔。
那里面没有理智，只有一片灼烧过后寸草不生的荒芜和疯狂。偏偏嘴角挂着一抹极其怪异、扭曲的弧度。
“不敢吗？”
“时域，你听到没有。有声音，是可可在哭。他问你为什么不让别墅的私人医生给他治病，为什么不愿意派司机送他去医院。你听，他在喊爸爸呢！”
我的音调猛地拔高，变得尖利而急促。
“他一个人躺在那里，很冷的。肚子都被划开了，因为要取证啊！”
“要证明是你最心爱的小居士，害死了他。”
“他睡得不舒服，他在哭呢！你听不见吗？季时域，你他妈的听不见吗！”
季时域力气很大。
他始终没有挣开我死死攥住他衣襟的手。
这段时间压抑着的情感瞬间被释放出来，我的指甲几乎掐入他的皮肉，陡然开始癫狂地笑了起来。
“走吧，我带你去。”
在警察的陪同下，季时域来到了太平间。
面前的白布静静地掩盖着，底下的人身形很小。季时域颤抖着手，连掀开的勇气都没有。我猛地扑上来，一把掀开白布。
用力将季时域的头死死摁下。
嘶吼道：
“不看吗？不敢看吗？”
“去看看可可现在变成什么样子。你怎么能不看他？”
“你忘记了吗？他是被你害死的！”
季时域始终一言不发，直到目光触及到了儿子灰白的面庞。
脚瞬间软了下来。
瘫倒在地。
手紧紧握住冰凉的尸体，压抑着的哭声响起，越来越大，随即变成痛彻心扉的嚎哭。
在律师的搀扶下，我勉强坐在走廊的长椅上休息。
太长时间没有进食，眼前昏花得厉害。
“阮女士，下一步您想怎么处理？”
“妙真，有监控和法医的鉴定报告在，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。”
“但刚刚的事儿，季时域袖手旁观的话，不构成犯罪。可能没法把他送进去。”
我的头仰靠在墙上，闭上眼睛。
“妙真，该怎么处理怎么处理吧。”
“至于季时域，继续上诉离婚。他在外面，才是折磨。”
“监控的备份，给他送过去吧。”"}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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