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筱轻轻揉了揉艾琳娜的头发,目光依然追随着那三个渐行渐远的身影:
“因为小雨妈妈今晚有重要的事要做。我们不去打扰,就是对她最好的帮助。”
艾琳娜似懂非懂地点点头,忽然眼睛一亮:“就像童话里的公主,有时候也要假装开心?”
霍筱被这个天真的比喻触动了,他蹲下身与艾琳娜平视:
“是的,就像公主需要完成她的使命。”他的声音温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疼惜,“但真正的骑士,会在她需要的时候随时出现。”
艾琳娜认真地说:“那舅舅就是小雨妈妈的骑士!”
霍筱没有回答,只是将外甥女轻轻抱起。他的目光最后掠过那个方向,随即利落地转身:“走吧,我们该回家了。”
有些守护,不必言说。有些等待,来自暗中。
温婧和小雨一起坐上傅司宸的车,不多时就到了老家。
客厅里,公公坐在轮椅上,常年的病卧让他身上的肌肉几乎消耗殆尽。即便脸庞比之上回丰润了些许,底子里仍是骇人的消瘦。
厚重的毛毯覆盖着他干枯的肢体,空荡的衣料勾勒出嶙峋的骨架,唯有那双眼睛,虽浑浊,却仍未完全失却一家之主的威仪。
傅雪岚一家三口早已到了,正温馨地坐在公公一侧的沙发上,三人依偎在一起,俨然一幅恩爱和睦的画面。
姜娅身着紫色旗袍,发髻挽得一丝不苟,她静静望着傅雪岚一家,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。
爷爷则坐在单人沙发上,比温婧上次看到的更硬朗些。
温婧他们一进门,便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。
轮椅上的傅康珀缓缓抬眼,瘦削的脸上泛起一丝欣慰:“司宸,温婧,你们都来了?”
“爷爷!”小雨的声音清亮脆响。
“爸。”
傅司宸低沉的嗓音与温婧的轻唤意外重合。
话音未落,温婧已倏然收声,唇瓣抿成一道克制的直线,用沉默在彼此间划下无形的界限。
这细微的抗拒并未落入傅康珀眼中。他全部的注意力已被外孙女吸引,枯瘦的面庞舒展开来:“哎,小雨啊,爷爷可算见到你了。”
他伸出嶙峋的手,轻轻招了招。
小雨毫不怯生地蹦跳过去,仰起小脸天真地问:“爷爷,妈妈说你最爱秋天的银杏叶子,像黄金一样。爷爷,你是不是特别喜欢金子呀?”
傅康珀脸上的笑意愈发深了,皱纹都舒展开。
他轻柔地抚过孩子的发顶,声音里带着难得的温和:“我们小雨真聪明。是啊,爷爷当然喜欢金子。”
坐在稍远处沙发上的姜娅,端着茶盏的手微微一顿,眼皮都未曾抬起,只从鼻息间逸出一声若有似无的轻哼。
傅雪岚正拿着银叉给乐乐喂水果,闻言动作一滞,随即脸上堆起略显刻意的笑容,插话道:“爸,您看您,在孩子面前净说大实话。小雨还小,可别把她教成个小财迷了。”
她语气带着娇嗔,眼神却飞快地扫了一眼旁边的傅司宸和温婧。
傅司宸仿佛没有听见这意有所指的调侃。他已护着温婧在侧面的沙发上落座,自己则姿态闲适地靠进椅背,一只手自然地搭在温婧身后的沙发靠背上,形成一个隐形的庇护圈。
他目光落在小雨和父亲身上,唇角噙着淡笑,并未接话。"}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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