薄玮泽没有立刻松开她,而是低头注视着她的眼睛。姜沐夏的眼睛很漂亮,瞳孔是褐色的。月光下,他的目光锐利得仿佛能看穿她的灵魂。
“你真的很会演戏,姜沐夏。”他轻声说,语气听不出是赞赏还是讽刺。
姜沐夏的心跳如擂鼓,但依旧维持着表面的平静:“我不明白薄先生在说什么。”
“不明白?你怎么会不明白呢”他轻笑,似是无奈的说道,终于松开了她,“没关系,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明白。”
姜家的大门近在眼前。姜沐夏暗暗松了口气,迫不及待地想结束这场煎熬的独处。
然而,就在他们走到门口时,发现姜家一片漆黑,显然父母还没有回来。
姜沐夏在手包里翻找钥匙,却怎么也找不到。她记得明明放在这里的。随后,她想起来可以用密码,抬手便想输入密码,才反应过来五年没回来,家里的密码她忘了。
拿出手机给姜母打电话,但一直没人接,给姜父打电话也是不接,打了好几个都是一样的情况。
“怎么了?”薄玮泽问。
“我没有密码,进不去。”姜沐夏的声音带着真实的慌乱——这次不是演技。没有密码,她进不了家门,爸爸妈妈的电话也打不通,而父母不知何时才能回来。
薄玮泽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焦急的模样,突然开口:“既然如此,不如先去我家坐坐?就在隔壁,你可以给姜叔叔他们打个电话,等他们回来。”
这是一个危险的邀请。姜沐夏本能地想要拒绝,但她能说什么?更何况以前也不是没去过薄家,在初秋的寒夜里站在家门口傻等吗?那更不符合常理。
更重要的是,拒绝可能会引起薄玮泽更深的怀疑。
“那就打扰薄先生了。”她最终轻声答应,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。
薄玮泽的嘴角勾起一抹难以察觉的弧度。
“不打扰。”他说,“非要一直叫我薄先生吗沐沐,你以前不是这么叫我的。”
姜沐夏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。“沐沐”这个称呼,像一把生锈的钥匙,猝不及防地捅开了记忆深处某个尘封的角落。那是很久很久以前,久到她还天真地以为世交的情分里不掺杂任何利益权衡时,她跟在他身后,怯生生又带着一丝依赖地叫他“玮泽哥哥”。
空气仿佛凝滞了几秒。晚风吹过,带来庭院里玫瑰的暗香,却吹不散两人之间骤然紧绷的气氛。
她迅速垂下眼帘,浓密的睫毛像蝶翼般轻颤,恰到好处地掩饰了眼底一闪而过的慌乱与冷意。再抬眼时,眸中只剩下恰到好处的窘迫和一丝疏离的歉意。
“那都是小时侯不懂事,胡乱叫的。”她声音轻柔,带着些许刻意的生分,“现在……还是叫薄先生更合适些。”
薄玮泽深邃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,那眼神像是要穿透她精心维持的柔弱表象,直抵内心。他没有坚持,只是唇角那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加深了些许,仿佛早已看穿她这番刻意的划清界限。
“随你。”他语气慵懒,转身示意她跟上,“外面凉,先进来吧。”
姜沐夏暗暗松了口气,跟在他身后,指尖却悄悄掐入了掌心。他记得,他什么都记得。这场戏,似乎比她预想的还要难演。每一步,都像是走在薄冰之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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