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3
又是一年春分,翠微市老街口的社区文化节如期举办。
今年的主题是手艺人的春,辖区内的面包坊、修书铺、陶艺工坊、裁缝店纷纷应邀参展,摆起了长桌摊位,展出作品、教学展示、义卖体验,热闹得像过年。
“麸木”面包坊与陶艺教室依旧是核心摊位。
顾青身穿深蓝色围裙,挽着袖口,手上黏着薄薄一层陶泥,正在教一个小学女孩怎么拉胚成杯。她耐心地指导着:
“力要轻,从底部缓慢往上推。很好,别急。”
孩子咬着嘴唇,全神贯注。
顾青轻轻地按住转盘,一杯尚未定型的陶胚稳稳立在小手中。
旁边几个社区老人一边看热闹一边拍照:
“顾老师教得就是细,孩子愿意学。”
而离展位不远处,一排书页展示台边,一位戴口罩、穿深灰夹克的中年男子正蹲在木凳上,低头修补一本破旧的《小兵张嘎》。
他的动作极稳,手法娴熟,修订纸边几乎严丝合缝。
旁边孩子们看呆了,小声问:“叔叔,你是老师吗?”
他没有抬头,只摇头笑了笑。
社区志愿者走过来介绍:
“这是书页修补所的沈先生,修书很多年啦,以前是做文化项目的,很有钱。现在低调得不得了。”
那一刻,顾青的目光微微一凝。
她正好从陶艺展台走来,端着一盘烧制好的作品准备摆放,听到那个沈先生的名字时,心口没来由一紧。
顺着声音抬头,她隔着三排摊位,看见了他。
沈嘉屿正专心为一本儿童百科粘贴书脊,动作细致得像修一块瓷。
他的发丝比从前白得多,眉间却没有那种油腻中年的迟钝,反而显出一种沉静的光。
她没有说话。
他也没有抬头。
但她知道,他察觉到了。
他们就那样隔着摊位、隔着人群、隔着十几年的风雨与无数错身,在一片嘈杂中默然对望了不到一秒。
然后,她微微点头。
沈嘉屿手没有停,只用眼角余光轻轻回了一个淡得不能再淡的笑。
没有追问,没有叫名。
就像两个礼貌的陌生人,彼此知道、彼此识得,却已不必相认。
顾青转身,将盘子放上展架,继续带着学徒讲解陶土上釉的技巧。
“记得,釉层别太厚,颜色才会清透。”
她说着说着,忽然手一颤,釉刷在瓷杯边留下了不规则的一道痕。
学徒小声问:“老师,没事吧?”
她笑了笑:“没事,重来就好。”
那道痕她没擦掉,而是继续往上添了几笔,让那处变成了一抹独特的流釉装饰。
她知道。有些瑕疵,无法复原;但可以接纳,化作器物的一部分。
就像那个人,那个名字,那段来不及归位的过去。
不再回头,不再问因果,只用点头与安静,代替所有情绪。
活动快结束时,沈嘉屿收起修好的书,把它们整齐码放进布袋里,背着包准备离开。
他经过麸木展位边,没有停留。
顾青正蹲着教一个孩子做陶铃,面朝摊位里侧,始终没有转身。
她不需要看。
她知道他来了,又走了。
不打扰,是他们最后的默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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