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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（第2页）
9
当三十万大军兵临城下的消息传到宫中时，龙非夜正在御书房内，读着我留给他的医案。
“陛下，心魔已深，唯有斩断过往，方得新生。”
他以为我是在劝他放下，却不知，我是在劝他，放下自己的命。
他踉跄地冲上城楼，看着城下那片杀气腾腾的玄甲军，面色惨白。
他想不通，这支曾为他踏平天下的军队，为何会突然倒戈。
就在此时，玄甲军的阵中，缓缓驶出一辆战车。
我身着一袭银色的凤凰软甲，立于战车之上。
孟骁，则如最忠诚的骑士，侍立在我身侧。
我缓缓抬手，摘下了脸上那张平平无奇的人皮面具。
城楼之上，龙非夜看清我面容的那一刻，如遭雷击，浑身剧震！
他死死地抓着城墙的垛口，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，眼中是从未有过的惊骇与恐惧。
“赵倾凰”
他嘶吼出我的名字，声音都在颤抖。
他终于明白，那个他引为知己、全然信赖的哑巴神医“清和”，就是他以为早已死在冷宫、化为枯骨的废后
！
他过去数月所忏悔的一切，所倾诉的一切，都只是对着一个复仇的恶鬼，上演的一场独角戏！
孟骁策马上前，高举着我早已写好的罪己诏，用内力将声音传遍了整个战场。
“陛下为前朝妖后赵氏与奸妃赵灵月所惑，错杀忠良，逼死发妻！先皇后赵倾凰，实乃天命之女，未死于宵小之手，今携虎符归来，拨乱反正！尔等禁军，皆为大邺子民，岂能助纣为虐，与天下为敌！”
说着，他高高举起了那枚玄甲军虎符！
城楼之上，京畿禁军的将士们，在看到虎符的那一刻，本就动摇的军心，瞬间崩塌。
一边，是害死发妻、宠信奸妃的无道昏君。
另一边，是曾带领他们打下江山、死而复生的不败军神。
孰是孰非，一目了然。
“我等愿迎先皇后回朝！”
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句。
“愿迎先皇后回朝！”
山呼海啸般的倒戈声，从城楼之上传来，彻底击溃了龙非夜最后一道心理防线。
他看着城下的我，看着那张曾被他亲手推入深渊的脸，突然疯了似的笑了起来。
“好好啊”他喃喃自语，“报应都是朕的报应”
他终于意识到，他错了。
错得离谱。
可这世上，从来没有后悔药。
我抬起手，冰冷地，向前挥下。
进攻。
城门，是从内被打开的。
京畿禁军在看到城下那面凤凰旗与玄甲军虎符时，便放弃了所有抵抗。
我率领三十万大军，未损一兵一卒，踏入了这座曾带给我无尽荣光与无尽屈辱的皇城。
百姓夹道，他们看着我，眼神中没有畏惧，只有敬畏与狂热。
孟骁早已将龙非夜的罪行昭告天下，如今的我，在他们眼中，是拨乱反正、从地狱归来的复仇神女。
我一路畅通无阻，最终停在了太极殿的殿门前。
我翻身下马，一步一步，独自踏上了那九十九级汉白玉台阶。
龙非夜没有逃。
他独自一人，坐在那孤零零的龙椅之上。
他看着我，脸上没有恨意，没有愤怒，只有一片死寂的灰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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