7
他看到殿内的情景,眼神一凛,快步走了进来。
他对着我,单膝跪地。
“末将,救驾来迟。”
是萧珩。
活生生的萧珩。
陆昭看着他,又看看我,终于明白了所有。
他笑了起来,越笑越大声,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。
“好,好一招瞒天过海,好一招请君入瓮。”
“沈清辞,我真是小看你了。”
萧珩站起身,拔出腰间的长剑,指向陆昭。
“叛国贼子,人人得而诛之!”
陆昭却看都不看他一眼,他的目光,始终落在我身上。
“告诉我,你曾爱过我吗?”
“哪怕只有一瞬间。”
我看着他,看着这个我曾以为会与我共度一生的男人。
“爱过。”
我说。
“在我决定用江山来试探你之前,我爱过。”
“只是,我爱的是那个心怀天下,保家卫国的大将军陆昭。”
“不是现在这个,为了私情,引狼入室的叛徒。”
我的话,成了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。
他眼中的光,彻底熄灭了。
“动手吧。”
他闭上了眼睛。
萧珩的剑,没有丝毫犹豫地刺穿了他的心脏。
陆昭的身体,缓缓地倒了下去。
临死前,他的眼睛,还望着我的方向。
嘴里,无声地吐出两个字。
清辞。
陆昭死了。
他布下的局,成了他自己的死局。
萧珩率领我们早已集结好的旧部,里应外合,一夜之间,肃清了京城内所有的蛮族势力。
那个不可一世的蛮族可汗,在睡梦中,就成了阶下囚。
天亮了。
京城的天,还是那片天。
只是,换了人间。
我站在城楼上,看着下方欢呼雀跃的百姓。
他们高喊着“萧将军威武”。
没有人知道,这背后真正运筹帷幄的人是谁。
也不需要有人知道。
萧珩走到我身边。
“都结束了。”
“嗯。”
“接下来,你有什么打算?”他问。
我看着远方,天边泛起一抹鱼肚白。
“天下未定,何以为家。”
“我会辅佐新君,重整河山。”
“只是”我顿了顿。
“这沈清辞的身份,不能再用了。”
一个死而复生,搅动天下风云的女人,对朝堂来说,不是祥瑞,是变数。
萧珩沉默了片刻。
“我明白了。”
“我会对外宣称,沈小姐早已香消玉殒。而平定叛乱的,是一位不愿留名的无名谋士。”
我对他笑了笑。
“多谢。”
“你我之间,何须言谢。”
萧珩看着我,眼神复杂。
“只是,你真的,对他没有一丝”
“没有了。”我打断他。
“从他选择叛国的那一刻起,我与他,就恩断义绝。”
“我沈清辞的男人,可以战死,但绝不能是叛徒。”
我的心,从未如此刻这般平静。
陆昭的死,没有让我感到快意,也没有让我感到悲伤。
我亲手终结了我们的过去。
也亲手,埋葬了那个曾经只知风花雪月的沈清辞。
新皇登基。
萧珩因护国有功,被封为镇国公,总领天下兵马。
在他的辅佐下,大好河山,逐渐恢复了往日的生机。
而我,则彻底消失在了人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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