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今日与平日大不相同,元安大气不敢出,颤声应下,不敢看他的神情,垂头递上帕巾。
谢衡臣接过,慢条斯理地擦拭手上和脸上血迹,背过身去。
元安招呼侍卫上来处理狼藉。
一切做完,他看着谢衡臣的背影道:“主子早些歇息罢。”
谢衡臣的声音又低又沉,略带嘶哑,在屋里悠悠回荡。
“前些日子我听人说:蝼蚁贪生,皇帝畏死,人皆有活着的权力。初时我还觉好笑,人人命皆由天定,该死的是命里该死。”
“现下我思觉那人的话并非全无道理。”
谢衡臣自问不是时时沉溺痛苦之中的懦夫。唯有恨,能实打实的让他从绝境中挣出生路。连所谓至亲之人都觉他是该死之人,可他偏偏隐姓埋名,在这刀山火海滚上一遭,九死一生攀到这位置。
他不是十五年前在宫闱大火中,哭求着母亲的无助幼童。他早不是了。
但当旁人故意将这旧伤翻开,你以为下面已经长好新肉,却发现那不是肉,是霉菌生成的斑,在伤口中蔓延溃烂,侵入骨髓,每逢阴雨便钻心蚀骨的疼。
“公爷...”元安怔怔听着,抬眼看向谢衡臣的背影,只觉无边孤寂寥落,让人平白联想邺城最彻骨寒冷的冬日。
谢衡臣轻轻笑了笑,也不知为何了想到那个燕奴——朝三暮四,在他眼皮子底下跳脚,本只是供他玩弄,生死由他予夺的奴隶。
“将那燕奴带来。”
青柯跟在元安身后,见他神情凝重,心里惴惴。
待进明月泮,满堂的血腥味扑鼻而来,她当下就想转身跑。
元安死死盯着她,强领她进卧阁。路过堂前时,青柯一眼便看到未擦净的血污。
门帘一撩,谢衡臣正站在内室灯影里,面容晦暗不明。元安当即退下。
“公爷找我。”青柯战战兢兢问道。
他蓦地朝她招手:“过来。”
有了前车之鉴,青柯踌躇着不愿上前。
“不愿听我的?”
青柯仍旧低着头,道:“公爷有什么吩咐就在这说罢,奴才这便去做。”
燕奴嘴上虽是恭敬,可这肢体动作却不自觉带着泄出一些恼意和厌恶。
谢衡臣脸上笑意很浓,眸中暗带一丝讽刺。
在这眼线遍布的国公府里,谁不带个如马蜂窝般的心眼,恨他怕他,又想从他身上捞点好处,为他送命,鸡犬升天半辈子不愁。
那窦音是宫里那位的细作暂且不论,就连他的贴身侍从元安,说到底心里也是怵他又敬他的。整个府中也只有她敢这样对他,也只有她觉得自己藏拙藏的厉害。
青柯久未等来回应,只听见男人闷闷的笑,一双刺金鞋履印入眼帘,人已走至她跟前。
她听见他低沉道:“抬起头来。”
青柯却仍旧低着,道:“奴今日身子不适,有什么事公爷..”
她未说完,一股强硬的力道已箍住她的下颚,她被迫抬起头。
谢衡臣对视上一双兔子眼睛,眼角微红,睫羽湿.润,显是哭过。
他眼中嘲弄更甚,笑道:“哭过了?”她便这么在意。自看到场上二人亲昵,回府途中便如失了魂般。
青柯恨恨瞪他一眼便要转头,谁知那人偏要纠缠,面庞忽得凑近,近得能听到他的呼吸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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