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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导师,一位在全国都赫赫有名的文学教授,在课堂上点名表扬了我的卷子。
下课后,他把我叫到办公室,欣赏地看着我。
沈静同学,我最近在牵头一个关于古典文学的研究项目,很有意义,你愿意来做我的助手吗
时光荏苒,岁月如梭。
几年后,我以全系第一的优异成绩从清北大学毕业,并凭借出色的学术能力,成功留校任教。
我成了一名受人尊敬的大学老师。
我写的几篇关于现当代文学的评论文章,陆续在全国性的报刊上发表,
引起了一些反响,让我在学术界成了小有名气的青年学者。
我有了自己的事业,有了志同道合的朋友,生活平静而充实。
那些在黄土高坡上的往事,已经遥远得像上辈子的事情。
偶尔,父亲去探望已经身居高位的周书记时,会从他口中,听到一些关于李家的零星消息。
李富贵因为在农场表现恶劣,又查出隐瞒了其他罪行,加了刑,最后积劳成疾,病死在了农场里。
他老婆也没撑几年,听说是精神失常,在一个冬天里自己走丢了,再找到时,已经冻死在了荒野上。
而那个傻子哥,则在农场里,和一个同样有智力障碍的女犯人凑在了一起,生了一个孩子,依旧浑浑噩噩地过着日子。
我听着这些消息,内心毫无波澜,就像在听一个与我毫不相干的故事。
有一年,一个风尘仆仆的中年女人,不知从哪里打听到了我的地址,辗转找到了学校的家属楼。
她自称是李翠花的狱友,刚刚刑满释放。
她一脸谄媚地对我哭诉,说李翠花在里面过得非常苦,被人欺负,身体也垮了,整天念叨着我的名字,说她当年对不起我。
沈老师,您现在是大教授,是有身份的人。
您看,能不能念在当年的旧情上,拉她一把哪怕是......借点钱,让她在里面买点好吃的,别再受罪了。
我平静地听她把话说完。
然后,我看着她,一字一句地说道:
这位大姐,请你回去告诉她。
第一,我跟她没有旧情,只有旧怨。
第二,她今天所承受的一切,都是她当年自己种下的因,现在结出的果,与人无尤。
最后,请你转告她,不要再念叨我的名字,这让我感到恶心。
让她好好改造,重新做人,争取早日出来,这才是正道。
说完,我轻轻地关上了门,将她的错愕和尴尬,彻底隔绝在外。
那个夜晚,我梦见了那片贫瘠的黄土地,梦见了知青点的土炕,
梦见了李翠花那张被嫉妒和怨毒扭曲的脸,她张牙舞爪地朝我扑来。
但这一次,我的心里没有丝毫的恐惧和愤怒。
我只是平静地看着她,然后轻轻地转过身。
我走向了另一边,那里是清北大学的校门,门后是朗朗的读书声和洒满教室的温暖阳光。
我一步步,走进了光里。
当我从梦中醒来时,窗外晨光熹微,鸟鸣清脆。
我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、发自灵魂深处的轻松与解脱。
我的人生,终于彻底告别了那些阴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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