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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再也没有了之前的疯狂和怨毒,只剩下无尽的悔恨和恐惧。
她涕泪横流,哭着对审讯干部说自己后悔了,说自己只是一时鬼迷心窍,被猪油蒙了心。
她乞求干部们能看在她年轻的份上,给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。
她甚至说,她愿意去给我当牛做马,一辈子伺候我,来赎她的罪。
然而,世界上最没有用的东西,就是迟来的忏悔。
那个给李家提供蒙汗药的赤脚医生,被查出非法行医,直接吊销了资格,并被劳动管制。
村里那几个曾经包庇过李家恶行、帮着李富贵做假账的村干部,也全都被揪了出来,轻则撤职,重则查办。
整个大队的领导班子,被来了一次彻底的大换血。
录取通知书重新补发,户籍关系火速迁出。
周书记亲自打电话给我远在首都的父亲,详细告知了所有情况,并为他管辖下发生这样的恶性事件,表达了深深的歉意。
省里甚至直接派了一辆小轿车,专门来村里接我。
临走的前一天,我破例去了一趟村里的临时关押点。
我去看那个被单独关押的傻子哥。
他蜷缩在角落,看到我来,依旧是那副痴傻的模样,咧着嘴,含糊不清地叫着:媳妇......媳妇......
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,然后转身对旁边看守的民兵说:
他虽然心智不全,但他的行为,是强奸未遂的帮凶。
法律面前,人人平等。
他应该为他的行为,付出代价。
判决结果很快就下来了,通过县里的大喇叭广播,轰动了周边的十里八乡。
李富贵,因贪污罪、滥用职权罪、伙同陷害罪等多项罪名并罚,被判处有期徒刑二十年。
他老婆,作为下药、人身伤害、侮辱妇女罪的主谋,手段恶劣,情节严重,被判处有期徒刑十五年。
而李翠花,作为这起恶性事件的核心人物,犯盗窃国家重要文件罪、诬告陷害罪、伙同伤害罪,
冒名顶替未遂,但社会影响极其恶劣,被从重判处有期徒刑十八年。
他们三个人,甚至没有被关在同一个地方,而是分别被送往了三个不同省份的、最偏远、条件最艰苦的劳改农场。
这辈子,他们一家人,大概都再无相见之日了。
在被押送上囚车的那天,我去了。
李翠花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我。
我穿着爸妈新寄来的、那块被她觊觎过的布料做成的新衣,
她没有像在审讯室里那样哭泣求饶。
她死死地盯着我,枯槁的脸上,竟然挤出了一个怨毒无比的笑容。
沈静,你赢了。
她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在摩擦。
但是你给我等着!
十八年!十八年很快就过去了!
等我出来,我一定不会放过你!你毁了我,你也别想好过!
她那近乎诅咒的嘶吼,让周围的民兵都皱起了眉头。
而我,只是平静地看着她,就像在看一个与我毫不相干的、歇斯底里的疯子。
因为我知道,她的人生,从她产生那个恶毒念头的一刻起,就已经彻底完了。
她所谓的十八年后,不过是一个绝望的梦呓。
我们之间,早已是云泥之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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