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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9章

海岚的海岸线绵长，落日洒在水面，晃得人睁不开眼。

这天傍晚海鸥盘旋，一家三口正在沙滩上放风筝。

陆予成抱着轴，星星奔跑着拉线，我提着饮料追在后面，笑到弯腰。

那只风筝是星星亲手画的，蓝底黄线，画着一个穿白裙的女人，肩上有星星。

她说那是我。

我问她：为什么我头上还有光

她说：因为妈妈是我世界里最亮的灯。

我很久没有笑得这么开心。

我们就这么在海风里追逐、奔跑、拥抱，像真的已经告别了所有旧日的灰暗和伤痕。

但我不知道在远处的礁石后，有人一直站着。

秦致远。

他穿着一件灰色外套，头发被风吹乱，脸色苍白，眼神死死盯着那片沙滩上的三人身影。

陆予成给我披上了风衣，星星跳起来亲了我一下，我笑着摸她头发，然后握住陆予成的手，三人一起朝晚霞中走去。

秦致远看着我笑的样子，忽然一个踉跄，差点跪倒在沙地。

他嘴唇哆嗦，想喊出我的名字，但最后只是倒抽了一口气。

他转头看向身边的轩轩和瑶瑶。

轩轩没有说话，只静静地低头，瑶瑶眼里含泪，轻轻说：妈妈真的不要我们了。

秦致远没说话，只是把两个孩子抱进怀里，用力得仿佛要把他们揉进骨血里。

眼泪一滴一滴掉下来，砸在孩子后颈上。

他这辈子第一次明白什么叫来不及。

她笑得那么开心，只是不再属于他了

。

那个曾经在家中厨房炒菜、在半夜哄哭孩子、在风雨中给他送忘带文件的女人，如今在别的男人身边笑得灿烂无比。

是脱胎换骨的她，彻底从他世界里搬走了。

他们没有上前。

他怕自己出声，她就不会再笑了。

所以他只能躲着，像个躲债的罪人，贪婪地看一眼那个他错过的女人。

他曾拥有一切，但他亲手毁了这一切。

一个小时后，夜色降临。

他牵着两个孩子离开沙滩，默默离开。

车门关上前，他最后回头看了一眼那片海岸。

那里，有她和她的新家庭。

他闭上眼，忍不住哭出声。

像孩子一般彻底崩溃。

妈妈不要我们了。轩轩小声说。

不是不要。秦致远哑声答，是我们，配不上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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