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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1章

在小黑狗的记忆之海中，它不是狗，而是这天地间最尊贵、最强大的生灵之一，它的名字，曾令万界神魔都为之颤栗——黑皇。

它的身躯比星河更要庞大，一片龙鳞，便可化作一片坚不可摧的大陆，它的龙息能焚灭时空，吼声能震碎一个星界。

但它并非生来为皇，它只是他的一匹坐骑。

它的主人，那个站在万道之巅，一念可决定一方世界生死的男人。

记忆的画面，定格在了那血色的一天。

诸天崩塌，星海陨灭，无尽的敌人从前方涌来，神血染红了整个纪元，它的主人，为了守护身后的某些东西与整个世界的黑暗为敌，战到了最后一刻。

他浑身是血，身躯布满了伤口连站立都已勉强，但他依然是笑着的，笑得那般从容，因为他已守护了最重要的东西。

黑皇，我快撑不住了。他的声音，第一次带上了疲惫。

吼！它发出悲痛的龙吟，想要冲上去与他并肩战死。

别过来。他摇了摇头，眼中满是温柔与不舍，你是我看着长大的，不能陪我一起死在这里。我用最后的力量，为你打开一条生路，你走。

不，主人！它的神念在咆哮。

听话，这只是暂时的分别。相信我，我会回来的，无论多久，无论变成什么模样，我终将归来，到那时，我一定会找到你。

带着我的印记，去一个安全的地方，活下去......等我。

话音落下，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包裹了它，空间在它眼前被撕裂，形成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，它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身影，在无尽敌人的围攻下，绽放出生命中最后也是最璀璨的光芒，而后湮灭。

主人——！

它撕心裂肺的悲鸣，被卷入了时空乱流之中，彻底消散。

那是它等待的开始，带着主人的灵魂印记，坠落在一个陌生的世界，成了那里的守护神兽，它在那里等了三十万年，从那世界的诞生，等到那世界的衰亡，主人没有来。

它寿元耗尽，真灵不灭，进入了轮回。

它成了一头守护圣山的麒麟，威风凛凛，它踏遍了那方世界的每一寸土地，感受着那世界每一丝可能存在的熟悉气息，它又一次等了三十万年，山川变成了沧海，它也化作了石像，主人还是没有来。

又一次轮回。

它成了一条深海中的玄蛇，日夜吞吐月华，它以为，只要自己变得足够强大，强大到可以撕裂世界壁垒，就能主动去寻找主人。它修炼了五十万年，又一次即将化龙之际，却迎来了天劫。

在雷光中，它看到了主人模糊的幻影，它笑着迎向死亡，主人依旧没有来。

再后来......

一次又一次的轮回，磨去了它的力量，磨去了它的记忆，磨去了它曾经的傲娇。

数百万年的时光，太过漫长，长到足以让神明都感到绝望。

唯一没有被磨灭的，是那刻在灵魂最深处等待的本能。

它已经记不清主人的模样，记不清自己的名字，甚至记不清自己到底在等什么，但它知道，它在等。

这一世，是它最绝望的一世。

它轮回成了一只再普通不过血脉低贱的凡犬，没有力量，没有天赋，甚至连活下去都成了一种奢望。

它一出生就被抛弃，在饥寒交迫中，感受着生命一点一滴的流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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