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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3章（第1页）
第23章
直到旁侧传来落座声音，徐知语方才回过神来抬手指了指厨房的位置。
心柔，见你一直没回来，饭菜我就放锅中温着了，现在吃口感可能差一些。
嫂嫂，我不饿。萧心柔说道，眼底藏着抹浅浅的笑意。
徐知语站起向厨房走去，声音轻飘飘的传来：那你陪着沐沐，我将厨房收拾干净。
萧心柔看着她离去的背影，轻轻点头。
墙上的挂钟敲了十下，徐知语把最后一个搪瓷碗倒扣在沥水架上，水珠顺着碗边滑落，在寂静的厨房里发出嗒的一声，收音机里的旋律早已结束，但歌手那缠绵的嗓音似乎还粘黏在空气里。
萧心柔和萧沐沐已经洗漱睡下，独留下徐知语一人端坐在客厅，眼神放空地望着前方。
木门吱扭吱扭地发出轻微的声响，徐知语方才回过神来，睫毛微微颤动。
厨房的蜂窝煤炉子上坐着铝制水壶，咕嘟咕嘟冒着白气。
徐知语往搪瓷脸盆里兑着热水，抬头看去，她瞥见镜子里的自己——的确良短袖衬衫，蓝布裤子，头发用黑橡皮筋松松地绑着，活脱脱一个标准的大院媳妇模样。
水好了。她朝客厅喊了一声。
萧成刚应声进来，军装外套已经脱下，露出里面洗得发白的87式军绿背心。
他左臂上缠着的纱布有些泛黄，是那种战地医院常用的老式绷带。
许久不见，他下巴上的胡茬更硬了，像把板刷。
孟医生说伤口不能沾水。他接过毛巾时突然说。
徐知语正在拧毛巾的手顿了顿，随后便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继续拧干毛巾。
多年以来，习性已经刻进骨子里，哪怕已经重生，也是她无法摆脱的下意识举动。
备好的热水，拧干的毛巾以及下意识抬起的手。
那你小心些。
她把拧好的毛巾递过去，无意间瞥见丈夫的口袋鼓鼓囊囊，像是装着什么东西。
不论装着什么，都和她没有任何干系。
萧成刚坐在三合板打的沙发上，眼睛阖起，满目疲惫之色。
萧成刚，还要我帮你洗漱吗徐知语语调讥讽，将毛巾甩在茶几上，言语间是无法克制的恨意。
心中只余下疲惫的萧成刚并未注意到，他只是缓慢睁开眼睛，拿过茶几上的毛巾，将毛巾一整个盖在脸上。
毛巾上的热气缓慢地散发出来，捂在脸上时，带着一股窒息的舒爽感。
只有在家中，他才能彻底放松。
今天的事繁多的让他疲惫不堪，心中的疲惫和身体上的疲惫截然不同。
徐知语瞧着萧成刚动作，眼神黯淡。
她吐出一口气，在转身之时突然注意到五斗橱上的相框——他们结婚时在县城照相馆拍的合影。
她穿着鲜艳的红裙子，萧成刚军装笔挺，两人中间摆着一本《主。席语录》。
五年过去，相框玻璃已经有些泛潮。
她眨了眨眼睛，莫名感到鼻尖处一阵酸涩之意。
我先睡了。
抛下这一句，徐知语急匆匆地离去。
卧室里，印着牡丹花的床单是新换的。
徐知语躺在床上紧闭双眸，然而微微颤抖的睫毛却揭露了她并未熟睡的事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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