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2
江茉亲自送来升学宴的请帖。
「爸爸,三天后,我的升学宴,你一定要来。」
我根本不想去,却也没有直接拒绝,接过请帖。
江茉似乎松了一口气。
我算了算时间。
「那天有事,应该赶不上。」
「晚点来,也没关系的。」
江茉眸子里隐隐透着期待。
在一旁搭积木的晓晓,忽然过来拉着我的衣角。
「爸爸,你答应会来晓晓的毕业典礼,不能骗人的。」
然后,她扭头冲江茉说:
「姐姐,爸爸要去我的毕业典礼,没时间去你的了。」
晓晓说的很直白,江茉的脸色越发难看。
「晓晓,你先去玩好吗」
晓晓点点头,蹦蹦跳跳地回去搭积木。
江茉面色发白,紧咬着唇:
「爸,我才是你女儿,你要为了外人,不来我的升学宴」
我很平静地陈述事实:
「我先答应了晓晓,更何况,我去,你难道不怕没面子了吗」
如果说稍稍长大一些的她,对我只是有点嫌弃和不满。
那么,进入青春期的江茉,对我就是厌恶了。
在豪门圈子里,攀比属实太常见了。
而我这个囿于家庭,毫无成就的爸爸,让江茉在圈子里抬不起头来。
积攒的怒气自然而然发泄在我身上:「我怎么会有你这么没用的爸爸,真丢人。」
「我——」
江茉面露难色,支支吾吾,想要解释,又不知如何说起。
最后急切地说:「可是,我现在已经知道错了,爸你就原谅我吧。」
「我没有生气。」
江茉面上一喜。
然而,我接下来的话,却让她眼底的光一寸一寸暗淡直至熄灭。
「江茉,从生物学的角度而言,我是你的父亲,这一点永远都不会改变。」
「我不会生你的气,只是希望你不要再来打扰我了,你并不缺少我这个父亲。」
「我的前半生为你而活,之后的日子,我只想一个人过安稳平静的日子。」
我神色冷静,眼底透着坚定和认真。
可能我的语气有些重吧。
江茉蹲在地上,哭到崩溃。
江茉其实不喜欢哭的。
她一直想成为像江岚月那样的女强人,摔倒了即便再疼,也会咬牙强忍着眼泪。
而她,却在我面前哭了三次。
父母子女之间似乎有通感,从前,看她难过,我只会比她更难过。
如今,却是全然没有感觉了。
我递上纸巾,安安静静地等她哭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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