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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章

我朝他笑，一双手轻柔地扣住他的头颅，向他低语：

严琅，你是不会放手的对吗不管我去到哪里你都要死死缠着我对吗

看着我脸上温柔的笑，严琅失色的脸渐渐恢复温度，他深沉的眼睛光芒绽开，越绽越大。

明玉，你是要原谅我对吗我就知道你会原谅我的！我就知道你舍不得离开我，舍不得放开我！

狂喜迅速占满了严琅整张脸，他激动到开始晃动身体，甚至想要把我抱起来转圈。

我却一只手扣住他的脑袋，一只手狠狠扇了他一巴掌。

清脆的啪——的一声。

严琅愣住，但他的狂喜却并没有止住。

他无比兴奋：只要你能消气，只要你能原谅我，打我多少巴掌我都甘之如饴，你还可以拿刀在我身上划，只要你尽兴了我都可以的！

我却拿起了口袋里的指甲刀，抽出尖锐的磨甲片，插进了自己的胸口。

严琅目眦欲裂，厉声大喊：

不要——

世界仿佛都放慢了倍速，我的世界也开始天旋地转，晕倒前，严琅接住了我。

和你在一起，我不如去死。

我最后完整地说了这句话。

不过我并没有成功去死。

不过是一枚小小的用来磨指甲的刀片而已，并不锋利，虽然扎中的地方让我流出了大量的血，可并没有伤到我的要害。

严琅着急得要命给我找来了最好的医生，我最终十分顺利地痊愈，没有任何后遗症。

当然这都是在我的预料之内，我并不是真的想去死。

只是想看看，严琅对我的爱究竟到哪一步。

他沉默地照顾着我，和前面两次都不同。

第一次是我血液病手术结束，他紧张小心却又充满着希望。

第二次是我被他喂了大量花生过敏切胃，他冷漠癫狂但所有情绪都相对内敛。

而这一次，他像是一朵彻底枯萎了的花，连最后一片焦黄的花瓣都没有。

我出院那天，他赤红着眼最后问我：

我们之间真的没有任何可能了吗如果我要强制我们在一起，你就真的要去死

我毫不犹豫点头：是的。

严琅笑了，笑得无比苍凉。

去死都不愿意和我在一起，原来我竟然活得这么失败。

我犯了我人生中犯过的最大的一个错误。

那是我最后一次见他，他流出了眼泪，脸上是彻骨的懊悔和悲痛，像是丧偶。

也确实没错，爱他的程明玉已经死了。

后来我收到了一大笔汇款，备注：

我承诺过你的，会让你过人上人的日子，这笔钱就是我的承诺。

我平静无波地收下了，有了这笔钱我就不用再兼职打零工，可以过任何我想要过的生活。

至于严琅，各自安好吧。

毕竟是曾深深爱过的人，毕竟是为我生过的病东奔西走、奋斗消瘦过的人，我震撼于他极致的爱，但那爱并不健康，并不是我一生所求。

永远不会原谅伤害过我尊严和身体的人，哪怕他对我的爱恨是如此浓烈。

程明玉，祝你拥有美好的明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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