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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初次见到林薇,是在一所福利院。
大人的事情总是很复杂,据说是林家的爷爷当初在战场上救了我爷爷,两家定下了联姻的契约。
我不明白,这应该是陆爷爷自己该还的恩情,为什么要用我的婚约去填补这个空缺。
我不喜欢林家人,他们见我老老少少都会堆起谄媚讨好的笑。包括那个我未来的妻子,林晚晚。
我只见过她两回,第一次是她把油弄到我的钢琴上,第二次是她非要佣人剥开石榴籽,佣人照做后小公主又不吃了。
可长辈们都喜欢她。夸她听话乖巧纯真善良懂事,我看到的是胡搅蛮缠难伺候爱哭作。
再后来,林晚晚走丢了。
林家急得团团转,隔三岔五跑到我家来哭。
林晚晚虽然性格骄纵,可我也做不到在她走丢后置身事外,毕竟远离父母家族的依靠,小女孩在外孤立无援,不知道会经历什么。
我只能拍拍林父林母的肩,告诉他们不要太伤心,也不要放弃希望。
林父抬头看着我,眼神幽深......
又过了几日,林父跪在我们客厅里,哭得惨烈。
晚晚走丢的事是我们不能避免的,但我们太想晚晚了,没有女儿我和我老婆都快活不下去了。
我们打算收养一个和晚晚年纪相仿的女孩,我们会爱她如晚晚一般。
林父说了很多话,兜兜转转,狐狸尾巴露出来了,其实他只是在问,婚约是否如常。
我觉得好笑,他是个商人,不想着怎么好好经营,把公司的运转寄托在了我家的帮助下,想通过一点旧友的恩情和脆弱的婚约去维持体面,像是没读过书。
更让我不解的是,父母答应了。
他们带我去了福利院,与其说是他们选女儿,不如说是我选择未来的未婚妻。我成熟得太早了,这种事情,只会让我感到恶心。
福利院里的小孩大多面黄肌瘦,眼神涣散。
进门时,我看见一个小女孩,扎着个不合格的马尾辫,躲在椅子和桌子相交的缝隙间,偷听大人说话。我没有拆穿。
院长带着我所熟悉的谄媚讨好,和林父攀谈,恭维,大人所谓的社交也是如此的虚假,我走出房间。
院子里种了几棵小树,中间是一架矮矮的秋千,再往前,是一个小小的水池,女孩站在水龙头前,发着呆。
我认出来了,是那个偷听谈话的小女孩。
她对着镜子一会撩起头发,一会撩起衣服。
其实小女孩的五官很好看,特别是眼睛,不是那种湿漉漉的无辜的双眼,我能从中感觉到野心,贪欲。像是一头未驯化过的小狼崽,这条狼崽子此刻遍体鳞伤。
直到她开始用了搓手上结的那些黑漆漆的疤痕,露出与肤色差距大还未愈合的嫩肉,鲜血又从破洞流出,我没忍住,多管闲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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