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念给了大夫银子,那大夫领了银子离开,江念走到呼延吉身边,笑了两声:“大王,待回了王庭能不能让我重回西殿?”
“想回西殿?”男人双肘搭在腿上,身上缠着纱带,微佝着肩背,一双眼毫不避让地看着不远处的女人。
“是。”
呼延吉点点头,直起身,双手后撑于榻,扬了扬下巴:“东西呢?”
江念会意,一面走上前,一面从袖间摸索出一物,递上:“绣好了。”
呼延吉在那物上睃了一眼,平声道:“嗯,挂上罢。”
她便将香囊系到他的腰带上。
男人低睨着眼,看了一眼那个香囊,压住嘴角,略带嫌弃:“回王庭后再看你的表现。”
江念并未意识到这话里的另一层况味,松下一口气:“还打仗么?”
呼延吉披上衣衫,也不系带,就那么敞阔着,走到桌边,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:“定州城还未拿下,不过那边守备空虚,戍卫疲敝,唾手可得,唯在速发。”
江念听了,脸透红光,眼带喜色:“所以说,梁军败了!?”
呼延吉眼中闪过一抹异色:“是,梁军战败。”
深更时分,窗纱上昏黄的烛光暗了下去,呼延吉躺在床上,品味着刚才的那句话,她问他,梁军败了?
她问的是梁军败了,而非夷越军胜了,她不爱他的国家,亦不关心他的国家,她一心惦记的便是复仇梁室。
不过,殊途同归,从某种角度来说,她和他倒是达成了共识,他之前还担忧攻打大梁,她会不会烦忧,他希望这种默契的共识能一直维持下去。
他不禁想着,如果有一日,她转变了态度,重归大梁,他该如何,必须在自己的国家和她之间做出选择,那么......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前者。
这个国家对他来讲太重要......
之后,呼延吉任昆善为帅,率领人马挥军定州,不消一月,拿下定州,梁室上下得知,朝野震荡。
战后,呼延吉带队返程,留下昆善镇守定州。
返程时,江念坐在马车上,呼延吉则在队首策马而行。就这么走了大半个月,终于到了王庭。
回了正殿后,呼延吉不需江念伺候,江念便回了下人房,用热水擦洗一番,换了一身干净衣裳。
因她的被褥搬去了呼延吉的寝屋,只好躺到阿星的床褥上,准备闭目睡一会儿。
才闭上眼,房门被敲响,传来一宫婢的声音:“念姐姐,传你去正殿。”
“晓得了,就去。”
江念撑起身子,快速理了理鬓发和衣裙,去了前面,刚一进寝屋,就见呼延吉坐于床沿,穿着寝衣,散着发,肌下透出热熏的红,知道他这是才沐身毕。
他招手让她到自己身边,拉她坐下,抬起手,抚到她耳边,捻了捻那里微湿的发。
“洗过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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