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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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过了半个月的时光,我正在做实验,同学递进来一个黑色盒子,说是有人送我的。
打开盒子,是一个玻璃器皿,里面是一颗用福尔马林泡着的肾脏。
盒子中还有一个纸条,上面是沈诺劲瘦的字体。
思思,我知道我罪不可恕。从今天开始,我会把过去对你的伤害,一一亲尝一遍。这是倒数第一次伤害,我把我的肾脏取出来还给你。
深情的字眼铺在漂亮的明信片上,好像生了牙齿和利爪,想将我抓回到他身边。
我嗤笑一声,将手中的字条和那个玻璃器皿全部都扔进了垃圾桶。
第二天,我收到的是他从身上取出的血,足足有2000cc。
第三天,我收到的是一张照片,是他大腿处的刀伤,狰狞可怖,还在往外渗血。
在同样的位置,我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伤口,是被骗为他挡的刀伤。
如此这般的生活,持续了九十九天。
我将他送来的照片或者物品,统统扔进了垃圾桶。
肉体上的伤痛或许可以偿还,那心上的伤害呢他永远都还不清。
再次见到沈诺时,他已经瘦得不成人形,身形狼狈,只有一双眼睛还带着对我的期待。
看到我从实验室出来,他神色激动地上前,拉着我的衣袖,声音有些沙哑地开口:思思,之前对你的九十九次报复,我都全部承受了一遍。求你,原谅我。
我直直地看着他,异常平静地开口:既然承受过了这些伤害,就该知道有多痛,就该知道我们之间,有多不可能。
沈诺疯了一样翻找手机相册:你看!我把林茉送进监狱了!那些报复的主意大部分都是她想的,很多甚至是她亲自经手操作的......
屏幕上是林茉戴手铐的照片。
我看都没看,无所谓地笑了笑:我们之间隔着的,可不是一个林茉,而是天堑。
可是,可是......沈诺紧抓着我的衣袖,想说什么,却又什么都说不出。
我从他手中抽回衣袖,从钱包夹层抽出张泛黄票据——是当时捐肾手术的缴费单:知道我为什么一直把这个带在身上吗
为了提醒自己,我把票据撕成雪片撒向喷泉,人不能两次跳进同一个冰窟。
当一个人不再需要另一个人时,才能得到真正的快乐,譬如现在。
之后的一段时间,沈诺仍旧不肯轻易放弃。
每天给我送鲜花,给实验室的同学送礼物,只为见我一面。
在第43束玫瑰花送来时,我出现了。
沈诺激动地看着我,以为我终于回心转意了。
我将怀里的花丢给他,冷漠地看着他开口:有些事明知道不会有结果,还一直舍不得放弃,像个神经病,即纠结了自己,又耽误了别人。
沈诺愣在了原地,怔怔地流下眼泪。
没想到曾经用全力去爱的我,如今如此的冷漠无情。
我看着他,露出一个笑容,说出了此生对他的最后一句话:你走吧,我们已经永远的结束了。
沈诺失魂落魄地抱着玫瑰花,深一脚浅一脚地离开了我的视线。
在此之后,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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