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章
新的对戒
6
俞初年愣怔住。
我咄咄逼人道,跳啊,你怎么不跳你不是说只要我原谅你,做什么都行
俞初年跳海了。
天气虽在回暖,可海水依旧冰冷刺骨。
我蹲在岸边,朝着俞初年伸出手。
他在海水中挣扎,抬手想要抓住我的手。
就差一点,他就能握紧我的手,我用力拍开他的手。
我摁着俞初年的脑袋,冷眼看海水没过他的口鼻,一遍又一遍,他的脸,被泡得发白,嘴唇也失去了血色。
消气了吗
俞初年趁着可以呼吸的空挡,向我搭腔,没有的话,再多来几次,只要不死就行了。
看他甘之如饴的模样,我没了兴趣,站起身,回了民宿。
无论我怎么对俞初年,漠视也好,恶劣也罢,他都照单收下,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高兴,他的目光一直追随着我。
我不想看见他,我想他离我远远的,最好,生生世世都不要见面。
我会用尽一切办法,赶走他。
民宿书架上有本书,里头写到雪水泡茶,我抬起脑袋,目光投向远方,山顶仍有没有化开的白雪。
俞初年,我想喝雪水泡的茶。我自顾自说。
在不远处侯着的俞初年,立即出声,好。
他联系专业人士,带领他登山。
我记不清,往返一趟,俞初年用了多少时间,当他把粉色的保温放在我面前,我缓了好一会,才拧开了盖子。
内胆里的雪,化了不少。
把保温杯放回原位,我看都没有看俞初年一眼,声线冷淡说,化了,煮出来的茶,就不好喝了,你再去一趟吧。
俞初年没接话,默默转身离开。
再一次回来,保温杯里的雪,一点没化,在山顶什么样,现在到我手里,就是什么样。
我把雪倒进茶壶里。
沸腾的雪水顶开了盖子,冒出咕嘟咕嘟的声音。
把杯子拿起来。
俞初年照做。
我拎起小巧别致的茶壶,往瓷杯里倒水,水慢慢溢出,他的手,被烫得发抖。
我将壶嘴,对准了俞初年的手腕,滚烫的热水浇在不算白皙的皮肤上,热气一股一股向上升腾,像是皮肉绽开的信号。
他抿了抿唇,笑了笑,不愧是芦宁,热水烧得真好。
我嗤笑一声,没话说就别说了。
俞初年盯着我,莫名松了一口气,你笑了。真好。
他从口袋里掏出戒盒,献宝一般,送到我眼前,之前的对戒,找不到了,我新做了一对,你看看,喜欢吗
两枚戒指,静静躺在盒子里。
我草草打量了眼,好笑问,是找不到,还是你没认真找
俞初年紧张起来,脊背挺的更直了,他解释道,认真找了,时间太久了,我追到垃圾站,翻了一天一夜,也没找到。
对不起。
我躺下,身体完全陷入柔软的摇椅里。
摇椅摇摇晃晃,我说,俞初年,我不喜欢对不起这三个字,我想要被对得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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