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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章

生生剁下左手尾指。

耳边是萧妩的尖叫，我捂着血流不止的伤口，感受不到丝毫疼痛。

萧凛没想到我竟如此决然地伤害自己，他以为我会求饶。

那他便会顺势高抬贵手，放我一马，继续留我在府中做个随时可踩入泥里的贱妾。

你......大喜之日，怎能见血，你这女人为何如此固执！

他朝一边的侍从吼道：快去请太医！要快！

随即他慌乱地跑到我身边，徒劳地想要捂住我的伤口。

我平静地看着他，曾经我也是想过的，要和他好好过完这一生。

我的孩子，就算没有尊贵的身份，就算在这府中为奴为仆，也有我这亲娘护佑一生。

可我没想到，他不但被他的父亲下令杀害，还亲手将他的骨血送入另一个女人的口中。

美其名曰：物尽其用。

就这样还要我感恩戴德，向他跪地求饶，让他原谅我的一时失态，再奉上我的鲜血给他的另一个孩子滋养。

都是他的骨肉，何以我的孩儿就如此命贱！

我朝他微微一笑，萧凛愣了愣。

我已经许久没有朝他如此甜蜜地笑过了。

我拽着他的手，再次手起刀落，斩下自己左手无名指！

沈银灯！你疯了！你在干什么！你想死吗！萧凛脸色大骇，终于显露出一丝惊慌心疼。

我何止是想死。

雪地上蔓延出大片浓郁的血色，我的身体摇摇欲坠，力气却出奇地大，将萧凛想要夺刀的手死死拦住。

萧世子，承蒙厚爱，如今俱已还清。

我看着雪地中的两根断指，咽下喉中血沫：一指还给老侯爷，沈银灯谢他多年前的看顾。

一指还给世子爷，沈银灯身残命贱，当不得世子爷赐福，这枚断指就当是我离开王府的买路钱吧。

我松开手，断指上的血已经凝固：如今俱已偿清，我可以走了吗

萧凛面色惨白：你这女人怎么如此心狠，你......你宁可成为一个残废，也不想留在府里！如此狠毒，我又怎么知道你将来不会御前告状，毁我侯府清誉！

我哈哈大笑，宛若疯癫，府中人皆是一脸惧色，无人敢挡住我的前路。

到了此时，他担心的还是他侯府的三朝富贵。

沈银灯，你父亲死前将你托付给侯府，我可不要做那不恩不义之人，你父母皆死，你离开侯府，又能去哪里！

你现在跟我道歉，我便当你是一时癫痴，不与你计较，你回来！

我摸着空荡的腹部，身躯竟是前所未有的轻盈。

像是有一股力量，在驱使着我不停朝外走。

我的孩子，你也想娘亲离开这里吧。

那我便带着你的魂魄，离开这吃人的囚笼。

萧凛暴怒的声音裹着风雪，越飘越远，都不准去拦！我倒要看看一个马奴之女，流落在外能过什么好日子！迟早会回来跪着求我！

长林侯府的恩如草芥，我父亲用命换来的人，竟一再置我于死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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