6
一个月后,是爹的忌日。
我和严泽一起去给爹扫墓。
路过一座孤坟时,我停下了脚步。
那是小叔的坟。
他丢尽了谢家的颜面,没有资格葬进祖坟,只有一座孤坟,孤零零地立在山脚下。
我冷冷地看着那座坟,心中没有一丝怜悯,只有无尽的恨意。
严泽轻轻握住我的手:走吧。
来到爹娘的坟前,我跪了下来:爹,娘,女儿来看你们了。
风吹过坟前的青草,发出沙沙的响声,仿佛在回应我。
爹。我轻声说道,女儿已经为您报仇了。小叔得了脏病,死得痛苦不堪。祖母也卧床不起,活不了多久了。
我抚摸着墓碑,眼中含泪:女儿知道,您的死不是意外。是小叔给您下毒,他觊觎您的爵位,也觊觎娘的美貌......
说到这里,我哽咽了:可祖母却因偏心他而隐瞒真相,眼睁睁看着您活活病死......
严泽心疼地帮我擦干眼泪,朝着我爹娘的墓碑磕了个响头。
岳父,您安息吧。我与阿宁已经为您讨回了公道。
我转身看向爹娘的坟,也跟着磕了一个响头:娘,您放心。接下来,还有您的仇,女儿也一定会报。那些害您的人,一个都逃不掉。
祖母病后,榻前只剩我一人尽孝。
这日,我端着药碗走进祖母的房间。
浓重的药味混杂着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。
祖母躺在床上,脸色蜡黄,眼窝深陷,早已没了往日的气势。
我舀起一勺药送到她嘴边,轻声说道:祖母,该喝药了。
祖母艰难地睁开眼,浑浊的目光中带着哀求:宁宁......秋霜......孩子......
她连话都说不清楚了,却还惦记着自己的孙子。
我微微一笑:祖母放心,我会好好照顾秋霜,让她平安生下孩子。
祖母似乎松了口气,艰难地呢喃着:谢家......不能绝后......
我低头看着碗中漆黑的药汁,眼中闪过一丝冷意。
既然祖母最在意谢家的香火,那我便断了她的念想,让她万念俱灰地死去。
喂完药,我转身离开。
秋霜正在院子里晒太阳,见我出来,连忙起身行礼:夫人。
我扶住她:不必多礼。
秋霜眼中闪过一丝感激:多谢夫人。
我看着她微微隆起的小腹,轻声问道:可还习惯
秋霜低下头,轻声道:习惯,比在青楼好多了。
我心中一痛。
秋霜原本是我娘的贴身丫鬟,因为生得貌美,被小叔看上了。
可婶娘心胸狭窄,容不得人,骂她是个狐媚子,把她卖去了青楼。
秋霜在青楼染上了脏病,她恨小叔和婶娘,所以答应与我合作。
婶娘偷人那晚,就是多亏了秋霜在青楼里留住小叔。
而小叔得病也是秋霜的手笔。
如今小叔已死,婶娘也已伏法,秋霜也算大仇得报。
可我的仇还没有报完。
我本想事成之后送秋霜走,可她却不肯。
她说:夫人待我恩重如山,她的仇,我自然要报。
阳光下,我轻轻握住秋霜的手,低声问道:准备好了吗
秋霜坚定地点点头:我与夫人一条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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