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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一章 死（第2页）
第十一章
死
刺穿元俊的时候，周汲的心也猛地跟着抽痛起来，窒息到灵魂深处，他跪在地上好一会才缓过来。
这一瞬间他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永远地离他而去了，但是他不知道到底是什么。
它离去了，却让身体更重了，心上压着一块搬不开的石头。
他定定地看着倒在地上的人，很久很久。
是因为这双眼睛吗
这双眼睛真是太误事！
若不是这双眼睛，他不会让元俊钻了空子，差点失去千千。
若不是这双眼睛，他也不会如现在这般难受。
它能轻易地让他原本平静的心再次沸腾，它让他想起很多很多的往事，镜中花水中月一般，却遥不可及。
回到军营，他让人去后山密林把尸体敛了。
他今天心情很差，士兵们都怕他。
领命的士兵麻溜启程又被他叫住，「把他眼睛挖了。」
这双眉眼与千千甚是相似，他不允许这样心里污秽的人有千千这般美丽的眼睛。
一切都处理好了，他这才闭上眼休憩。
他又梦到千千了，梦里的她还是那样娇俏，总被他惹得羞红了脸。
「报！」
不知过了多久，之前出发的小兵带着尸首回到大殿，喊醒了他。
他正欲发作，小兵战战兢兢递上一个素色锦帕，里面似乎装着一些小东西。
「如何！」
小兵不敢直视他，只是抖着手打开了锦帕，里面是一个虎头模样的戒指，还有一个白色玉佩，和他脖子上那个刚好是一对。
周汲的瞳孔倏地放大，不安地抖动着，整个人仿佛坠向一个永远没有底的深渊。
「将、将军，」小兵看着他难看的脸色，害怕到结巴，「属下清理的时候发现这个戒指上刻着咱虎豹军的标志，不敢怠慢，马上就送还回来了。」
「眼睛呢！」
小兵垂下头去，不再言语。
尸首用白布遮着，眼睛部分有点点红晕。
周汲仿佛一瞬间被人抽干了力气，无声地摆摆手，让殿里所有人都下去。
他太害怕了，无助和虚脱几乎将他啃食殆尽。
殿上到殿下不过几步路，却仿佛是他此生走过的最长的路，上面铺满玻璃渣。
他不敢揭开白布，闭着眼将手在尸体胸口轻轻按压几下，便感受到了不属于男子的柔软---一切了然于胸。
他感到他全身的血凉了，殿里的风都带着冷峻的寒意，嘲笑他。
仿佛还抱着一丝侥幸，他将那冰冷的人儿微微地侧着，屏住呼吸拨开她颈后的头发，仔细的瞧着。
一瞬间，他呼吸骤停---他看到了那颗痣，那颗他喜爱的痣，那颗他第一次就没有忍住冲动吻过的痣。
这一切的一切都属于他做梦都想见到的那个人，可是错了，全都错了。
他竟亲手杀了自己的最爱的人。
从前他觉得自己的是命运的宠儿，现在他只觉得自己是一个被命运玩弄的愚人！
他抱着眼前的人放声痛哭，以前的她那样的香软可爱，如今却没有任何回应，如冰雕一般永远沉睡。
动作间，她腰间滚落一颗圆润可爱的物件儿，他小心翼翼地打开，生怕自己的呼吸会吹散了它。
里面是一颗糖果山楂，红红胖胖的还带着甜甜的小白帽，玻璃纸下面似乎写着字：
山楂藏在纸里，你藏在心里。
他的世界轰然崩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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