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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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泪眼婆娑,看着海勒:我想回家,求求你,海勒,带我回家。
海勒心痛地屈身,他紧紧抱着我。
我会带你回家。
楼道那头的周程,把这一幕尽收眼底。
他把状况外的露丝拉走,又狠狠地看了我一眼。
我没有理会,抓着海勒的脊背抽泣。
他轻缓地拍打着我,像在哄小婴儿。
海勒告诉我,近海的天气不太理想。
我恢复了理智,裹着毯子,在靠窗的座位上小憩。
也许是好奇心战胜了绅士礼貌,他终于还是问我:周然,你发生了什么。
他中文词不达意,不过我还是理解到,他想问,过去在异国他乡的五年里,我都遭遇了什么。
有人说,当一个男人开始想要了解一个女人时,他就爱上了她。
然而我大抵早就失去了爱的能力。
我只说:我差点死了。
为我这生不如死的五年,做了一个简明的总结。
海勒还是惊讶地张大了嘴。
他有点可爱,任何心情都表现在脸上,这比周程那种阴狠的人不知可爱多少倍。
如果,他是我的家人就好了。
海勒就像猜到了我的心思:你的亲人在国内吗
我点头,又摇头,然后点头。
海勒突然羞涩。
他局促地喝了口咖啡,说:未来我也会在那里定居。
和你的妻子
海勒惊慌地否认:不不,我没结婚。
我捂着嘴笑了。
海勒:周然,这是你第一次笑。
怔然,我半开玩笑似地对他说:可是我生过三个孩子。
这下连空气都沉默了。
我喝完最后一口咖啡,海勒摸着鼻子,不好意思地说:那他们一定很可爱。
情绪蓦然山崩。
我抖得厉害,海勒就一直抱着我,直到我镇静下来。
露丝来找我道歉了。
她挺直的腰板和漠然的双眼,告诉我她并非有诚意。
甚至我根本不知道她哪里得罪了我。
我好说歹说支走了海勒。
窗边,我和露丝相对而坐。
周然,你使的什么迷魂记,让这两个男人都围着你转。
我垂眸:有什么就直说吧。
我的时间很少,经不起浪费。
露丝尴尬地撩撩刘海。
周程叫我来的。他说,你是他姐
我沉默以对。
是的。他说如果你是这副样子,那就是默认。
既然这样的话,我们就可以有话好商量。
商量什么
你和我们走,我保证不揭穿你。让你安然回国。
我挑眉:为什么
露丝一脸大惊小怪:他是你弟弟啊!你们是亲人,你问我为什么
只要你和周程下船,后面的好日子不会少。
我微露难色:你是说,挨打挨骂的日子吗
露丝愣住了。
我没有直接拒绝露丝,而是告诉她我需要一点时间考虑。
至于周程为什么这么做,不过就是怕我回国后让他坐牢,毁了他现有的精彩人生。
我是恨他,不过恨意早已随着时间付诸东流了。
如果周程给我一些可观的好处,我也会跟他走。
比如说,周程死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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