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时的月光被蜃雾扭曲成蛇形,我在第三百阶石台上醒来。
掌心被灼烧出的"赦"字正在渗入骨髓,昨夜幻象中玄衣青年的嘶吼仍在颅腔内回荡。
璇玑长老给的骨牌裂成两半,断面露出青铜质地的内芯,刻着被剑痕划去的"太初阁主令"五字。
"居然没疯?
"陆青禾提着药囊从雾中钻出,她肩头停着只眼冒绿光的纸鹤,"七十二年来,你是唯一登完三百阶还能说话的。
"纸鹤突然啄向我流血的掌心。
在触及"赦"字的瞬间,它突然自燃成灰,灰烬中浮现出璇玑长老的传音:"带他来悬空洞。
"悬空洞·卯时萤石照亮洞壁时,我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。
那些看似天然形成的钟乳石,实则是无数倒悬的青铜剑,剑柄处全都系着褪色的生辰绳。
洞穴最深处,九具锁着陨铁链的尸骸呈星斗状排列,每具骸骨的眉心都嵌着星骸碎片。
"这些都是你的前辈。
"璇玑长老用竹杖敲击中央骸骨的肋骨,发出编钟般的清响,"三百年前太初阁最后九位传人。
"骸骨突然同时抬头,空洞的眼眶亮起幽蓝火焰。
我怀中的半卷星图自动展开,缺失的部分正是洞顶倒悬的星宿图。
当星图补全的刹那,九具骸骨齐声吟诵,那些青铜剑开始剧烈震颤。
"闭眼!
"璇玑长老的饕餮玉迸发青光,"看铭文要用灵枢,而非肉眼。
"虚空灵枢不受控制地运转。
原本漆黑的洞壁浮现出血色铭文,那些文字在触及星光的瞬间活了过来,化作带翅的蛊虫钻入瞳孔。
剧痛中,我看到了三百年前的真相:暴雨夜,九位太初阁长老在洞中结阵。
他们剜出自身灵枢,将星骸碎片钉入眉心。
当青铜巨门在青岚宗上空显现时,最年长的长老突然倒转剑锋刺入同伴心口:"天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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