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沅给的剑穗在月光下泛起涟漪状的光晕。
林宵蹲在药庐西墙的狗洞前,鼻尖萦绕着苦艾与腐肉混合的怪味。
戌时的梆子声刚过三响,墙内突然传来瓷罐碎裂的声响。
"癸亥院的?
"墙头垂下条缀满铃铛的草绳,阿沅的声音裹在浓雾里,"顺着傀线爬上来,当心别碰着守宫砂。
"林宵攀上墙头时,才发现那些"铃铛"竟是风干的婴儿手掌。
每当他移动分毫,指骨便相互叩击出空洞的脆响。
药圃里飘荡着幽蓝的磷火,栽种的也不是寻常草药,而是些蠕动着的肉瘤状植株。
"这是血菩提。
"阿沅提着琉璃灯走来,灯油里泡着半颗仍在跳动的心脏,"用剑修心头血浇灌,叶脉纹路能预知凶吉。
"她突然掐断一片嫩叶,汁液在空中凝成"大凶"二字。
药庐内堂的景象更令人悚然。
数百个陶瓮整齐码放在檀木架上,每个瓮口都探出人形根茎,面部轮廓清晰可辨。
林宵在第三排陶瓮前顿住脚步——某个瓮中人的眉眼,竟与雾隐村失踪多年的渔夫阿七一模一样。
"别盯着看。
"阿沅往他眼里弹了滴琥珀色的药液,"这些药傀最会勾魂。
"视线恢复清明时,林宵发现那些陶瓮全都变成了寻常药柜。
青铜碎片突然发出蜂鸣。
药柜东南角的抽屉自动滑开,露出半卷焦黄的《神农残篇》。
当林宵的手指触及书页时,那些蝌蚪状的文字突然游入手背,在皮肤下组成全新的星图纹路。
"你果然能触发禁制。
"阿沅的银铃发饰无风自动,瞳孔泛起翡翠般的色泽,"三百年了,终于等到......"凄厉的鸦啼打断了她的话。
窗外掠过七盏血色灯笼,抬轿的纸人脚尖点过药圃,在泥地上烙出焦黑的脚印。
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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