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今天的事,其实是你做的吧。”
我垂下眸子,他不是在问,而是如陈述事实般笃定。
鼻间萦绕的是熟悉的槐花香,我忍不住道。
“四月的槐花,果然很香。”
他像是有些不耐,坐到我身边搂着我,扶正我的脸和他对视。
“你知道的阿瑶,孤喜欢的是你,有些事你没必要的啊,毕竟那是你的妹妹。”
我听着这些话,嘴里突然泛起了苦涩,不知道说什么,也不知从何说起。
我看着他熟悉的脸庞,竟有一刻觉得陌生起来。
“你不信我。”我控制住内心的哽咽,故作平静的说道。
裴之喻看着我,眼里带着些许我看不出的复杂,他站起身来,缓缓道:“阿瑶,这些日子你好好想想,莫误入歧途。”
我看着他离开的背影,泪终是掉了下来。
过了不知多少时日,我没看见过裴之喻,听到裴之喻唯一的途径就是花园里小婢女们的谈话。
“听说自从太子妃陷害侧妃后,侧妃在承光寺一病不起呢,咱侧妃娘娘有魇症,太子每日悉心照料,听侧妃身边的婢女春华说,夜夜留宿呢。”
“你个不知羞的。”小婢女互相推揉一下,嬉戏打闹“曾经还说太子妃风光无限,可如今这地位可是一落千丈了。”
声音渐行渐远,我缓缓闭上了眼,脑海中浮现的是与裴之喻的点点滴滴。
幼时我们便相熟,我还记得订婚前一晚,少年太子趴在我家墙头,吹的那一首寄相思。
那时我满脸通红,只能娇俏骂道,不知羞。
少年挠挠头,扔给我一朵芍药:“诺,你最喜欢的花。”
我接过花,闻着沁人心脾的香味,愣愣看着他。
那时月亮圆圆的亮亮的,把我脸上的绯红照的一清二楚。
身旁小秋唤醒了我,不知何时我眼前竟一片模糊,小秋知我心中所想,宽慰我道:“娘娘不用听那些婢女说瞎话,是非不一定如何。”
我看着前方娇艳欲滴的花,沉默无言。
我病了,很久没有生过这么大的一场病了。
恍惚间,有人抱起了我,苦涩的药从我喉间流过,我忍不住咳出声。
那人像是慌了,身上的槐花香刺的我头更晕了,我用力推开他,含糊不清道:“不要,阿瑶不要你。”
身旁的人沉默一瞬,没了动静。
过了片刻,我听到一声轻叹,不同于槐花香,那人过来时,我手腕上搭上了一个凉凉的指头,鼻间绕着的是清冷竹香。
“楚瑶,你何必呢?”
熟悉的声音让我顿住,眼泪不自觉的流了出来,想睁开眼,可眼皮沉重让我毫无办法。
我怕他也离我而去,竭力发出一阵呜咽。
“难受呜呜呜…”
我拉扯着他的衣袖,不让他走,手指间,衣袖滑溜溜的。
“瑶瑶,你这让我怎么办呢…”
听到身旁人的轻叹,我的头越发晕了,我再也忍不住,沉沉睡了过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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